不知何处飘来的,撩人心弦的,悦耳的华奏。
以及空中,恬静沉睡的,娇小少女。
少女柔软的身躯被无数根由蓝色的,巨大花苞所伸出的细枝紧紧缠住,后者还在不断抽长,欲想把少女裹挟其中。
少女却沉浸在无尽的梦境中,浑然不觉。
此般只有在童话中遇见的情形。
少年站在原地,紧攥住的双拳淌下汗水。他徒劳地张开嘴,向束缚的少女呐喊,然而发不出声来。
救救她。
谁来救救她啊?
青涩秀气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悲愤。
虚空中的阴影从涟漪中现了身,仿佛寂静的现实打了个寒战。他/她/它俯下无形的躯体,在少年的耳边发出与恶魔无异的呢喃。
"唔噗噗噗...用汝一生的好运与福势,换取她的暂时安宁,汝觉得值不值呢?"
少年无惧地转过头去,直视深不见底的阴影。
"我愿意,只要她能安好。"
"唔噗噗..."
阴影中伸出了有形的爪牙,紧紧按住了少年的脑袋。瞬间,撕心裂肺的痛贯穿了大脑,差点让他晕厥。同时,如同液氮般寒冷的,注入脊髓的异物,却又刺激着他的意识保持清醒。
在炸裂感官的痛楚肆虐之下,少年跪了下来。注视着虚空中自己的倒影,以及墨水般泼散开来的躯体。
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消失的事实后,他强忍疼痛,艰难地向上空望了一眼。
蓝色的花枝如同腐朽的果实般溃烂开来,传来噼里啪啦的异响。少女娇小的身形仿佛脱了线的木偶,在空中摇曳摆动着。
终于,少女坠落下来。青蓝色的长发抛开束缚,自由地倾泻下来。
少女睁开了眼。
那是一双直面即能予人以窒息之感的,美到极致的碧蓝眼眸,宛如海边沙滩的晶莹珍珠。
少年暂时忘却了痛苦,轻笑着伸出手,
去握紧少女同样欲伸出的手,
永不松开
抱着这样的愿想
随即
在两手相距不远的地方,
少年消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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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缓缓睁开双眼。
正值深夜,漆黑的房间里只能听见隔壁老姐的呼噜声。
轻叹一口气,直起身打开壁灯,如此靠着床沿呆坐着。
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做同样的梦了。
更何况梦的虐人程度完全不能解释为青春期的臆想之类,纵使少女的面容深深地印在裴无晴的脑海里。
直到凉意袭上肩头,我才舒展身体,关上灯,重新缩进温暖的被窝中。
当然,这不仅仅是梦。
假如回到那个时候,你会对年幼的自己说什么?
在黑暗中思索着这个问题。实际上,两字真言未加任何思虑,就从嘴中迸了出来。
马鹿。
十足的大白痴,别人贩剑你就是那个!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这种足以影响一生的条件,来帮助一个素不相识、更谈不上一见钟情的女孩。
梦中和记忆里年幼自己的形象可谓大相径庭,除了长相清秀这一点。
不要说我自吹自擂,毕竟身为非酋的我唯独这点可以自我安慰了。
思绪的片段肆意飞舞着,逐渐地,坠入了梦乡。所幸这次,梦境没有重蹈覆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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哟西,现在就是非酋小王子的生放送时刻!
脑内的小剧场中掠过毫无营养的弹幕,纯粹是假期过后第一天的开学综合征作祟。
两眼发直地戳着盘中作为早餐的煎蛋,毕竟待在家里相比起学校,避免自己神秘的非洲力量爆发可是容易多了。
"我说老姐,"如此不满地抱怨,"说过好多次我对鸡蛋过敏的哦?"
"啊咧咧?"老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,带着困扰的笑容,"可体检报告不是明确地指出你只对欧洲人过敏的吗?"
吃矛去吧他们!不对,你这么一幅煞有介事的模样是闹哪样?
"冰箱里还有吐司和肉饼吧。"
"总是吃冷冻食品长不高的哦。再说我今早有抛硬币决定吐司还是煎蛋的说"
老姐还是一幅对付小孩子说话的样子。相较而言,后面一句则更为恶劣。
碌碌无为之辈是无法理解吾等非酋之非的。仅仅是工作、事业、家庭、爱情之类的些许不如意就敢大言不惭的他们,只是井底之蛙。
非不到极致的人无法探寻非的本质规律,实际有迹可循。
比如重要的一点,只要是与我利益挂钩的,判定率为1/2的事件,我必定遭遇更不利的一面。
简单说就是抛硬币必输之类的,而且中途即使我改变心意,或变换赌注,也会朝不利于我的一面发展。
曾经不信邪的我作出如下赌注:"如果硬币立在地面,我直播女装一星期"还仔细地检查了地面有无缝隙可供硬币坚挺。
结果不知哪个缺德的人在地上扔了块不易被发现的磁铁。
(如果你们收藏评论我说不定会发房间号)
虽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,但至少我发现了一个优势,某些情况下我可以预见未来。
预见未来是何等的糟糕透顶。
虽说这1/2的判定事件有时也来得太快了。
我打开冰箱门,取出吐司抹上黄油。由于单身多年手速过快的缘故,吐司打着旋从桌边失足掉落。
懒得看结果了。我把煎蛋倒进垃圾桶,一边吃着不配吐司的肉饼一边考虑着"也许本人能证明黄油猫悖论还说不定"之类的无聊事。
(司机视角:黄油?猫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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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可惜,1/2必非定理只是我茫茫非酋生涯里的一个小小攻略式存在,在日常生活里扮演着无足轻重的角色。
真正的非,是会随时触发的trap。
在经历了众目睽睽之下,被巡警误认为是潜逃犯而被撵得满街跑,导致真正的潜逃犯从眼皮下溜走,却被认为长得太像而冠了个"妨碍警方执务"的罪名,在审讯室录了一上午证词最终洗脱罪名,最终由警车护送(我可是有坚决拒绝的)到学校,在同学异样的目光中出现在门口的我。
转校的第一天,可谓是多灾多难。
"...喂喂你看,那就是今早旷课一上午,甚至都惊动了警方最后抓过来的转校生..."
"...啊咧咧?看着长得蛮帅的倒是,就是那凶恶的眼神和不良的风格完全萌不起来..."
"...等等,你不觉得他很像电视里那个潜逃犯吗?..."
...过分了啊,你们。
身处食堂的排队队伍,恼人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虽说早已习惯了飞来横祸和流言蜚语,可这次的话风好像有点跑偏就是了。
慈祥的食堂大妈倒是一视同仁地给我盛了满满一托盘饭菜。
啊啦,真是够感动的。都要到热泪盈眶的地步了哟。
我回以微笑,随即端起饭就想往回走,顷刻间一个哆嗦。
仿佛巴普洛夫的狗听到摇铃。
Africa-Sense's ringing!(原Spider
视线缥缈地游弋,然而没有可称为落脚点之物。
脚步踌躇地挪动,然而没有可称为避风港之地。
太满了吧,这饭盘未免太满了吧。
简直像是斯诺克的置球区,一触即发。结果便是汤汤碗碗四散分开,各奔东西。
只能匆匆打量目光所及,于是绝望地发现大妈的博爱盛满了食堂里每一个学生的饭盘。
这么做食堂真不会亏本吗?
嘛,按照现有的情报,我接下来的可能遭遇应该分为如下几类:
1)打翻饭盘,泼在校花、校草、学校恶霸或是学生会主席身上,虽然我感觉周围哪个都不像
2)被别人泼一身,而泼的人选和上述差不多
3)泼在地上(划掉)不可能,太便宜我了
4)食堂发生骨牌效应(太扯,不过平均分配这一点很满意)
5)今天供应的是蛋炒饭(已排除)
最后一个太狠毒了,简直就像石头门真有理无限心肌梗塞一样...总而言之,现在我手中的饭盘就是引火线,而他人即为地狱。
多拿一秒即是风险。那么现在最保险的举动...
咽了一口唾沫,举起饭盘,准备假装不当心掉在地上。权衡再三的最优解。
抱歉了哦,袁隆平爷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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祸福相依,喻指灾祸不幸有时会转化为意想不到的收获,反之亦然。众所周知。
"阿喏...你就是裴无晴同学吧?"
后方传来的轻柔女声,硬生生地抑制住我砸托盘的手。我艰难地回过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姐姐,束着干练的栗色马尾。裙子明显地改短过,露出白皙的双腿。温柔而狡黠的笑颜在她的脸上缓缓展现。
的确是位佳人,但我却在战栗。
气场强大。所谓的"气场"即是他人的眼光,如果之前是怜悯猜疑八卦,现在就是震惊气愤不服。
"请问,能同你共进午餐吗?"
砸瓦鲁多!
话音刚落,驻足观看的人群就炸开了锅。耳畔捕捉到此般的讯息:
"那不是高二的浅上樱学姐喵!该说是对于颜值的自信还是如何,开学第一天就要公开调戏学弟喵!"
"嘤嘤嘤...那也是要有资本的!我也想被浅学姐调戏啊..."
"混淡,长得帅就能猥琐欲为吗!"
对对对爷就是有这种资本。
不不,这并不是重点
祸福相依。当然,对于本词,在下可是有完全不同的理解。
毋庸置疑,非酋能力爆发的顷刻,这盘午餐将毫无悬念地落在目标——浅学姐的身上。
届此,我将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"不仅拒绝了浅学姐的邀约,还当众泼其一身的无素质渣男"。
大脑在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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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人类倾向于迁怒同性。——尼采"
尼采:gun
不,还未到弹尽粮绝的时候。
"嗯,可以哟。"憋着嗓子用自认为有磁性的声音,如是回答浅学姐。算是无用功地刷一下好感度,看起来效果还行。
浅学姐脸上露出一丝欣喜。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后,我指向邻窗的座位。
"能否去那一桌呢?刚抵贵校,想要俯瞰一下贵校全景的说。"
后者眯缝起眼睛,眺望了半天,终于被我捕捉到一丝异样的神情。原来小姐姐您的隐形眼镜还未适配吗?
"怕晒的话就不必了?"用善解人意的语调。听者却能感到一丝期待的情绪。
"啊啦,没关系,今天阳光不算烈。"浅学姐温柔地嗔道,简直是女神级的杀伤力。
上钩了。
如果没有看错,邻窗那桌女生小圈子的"首领"的眼神,是"敌意"。
当然不是气势大到立刻被我察觉的地步。食堂这么多人,我只是早已凭借5.3的视力和雄性本能锁定了所有的颜值尚可的妹子(防止泼他们身上),刚刚趁机打量了一遍他们的眼神。
想想就知道,拥有美貌的女生在学校这种地方,不可能没有对手。而对手的美貌至少是同一数量级的。
"嫉妒"倒是随处可见,但"仇恨"就是另一回事了。从浅学姐刚才那一瞬的眼神来看,我赌赢了。
顺带一提,在前往邻窗位置的路上,我不知用了多大的手劲才抑制住了震动不已的饭盘。这厮动不动就想往浅学姐身上蹭,搞得我差点双臂骨裂。
而在常人看来,其振动频率与我的走路颠簸如出一辙,根本察觉不出异样。真是可怕。
今天的午餐甚是喧嚣啊~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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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怎么了,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"浅学姐意识到我直勾勾地望着她的脸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,让人如沐春风。
"不好意思,看呆了。"
露出阳光般略带羞涩的笑容,我说着与某音制杖套路无异的字眼。
"嗤。"
邻桌传来轻蔑之声,抱歉让您对男人失望了。老实说我也不大好受,佯装左手叉右手刀地切着牛排,实则双手紧紧的按着饭盘不让它跳起来。
兄dei,你今天是嗑药了还是咋滴这么嗨?
所以速战速决吧,爷的麒麟臂可是撑不了多久了。
"真是杰作啊..."
"嗯?"
放心我并不是戏言玩家。我一边调低着脑内的节操值,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出的戏谑语气,
"恕我直言。与你相比,这所学校的其他女性简直失去了色彩。尤其是邻座那位一直盯着我猛看的眼镜娘,哇哦简直烦死了喂~"
"总会有吃不到果子就酸的人。"
耳畔捕捉到一个转瞬即逝的英语爆音词。这位戾气挺重的嘛,比想象中还容易煽动。那就再加加码...
哦。我小小惊呼一声,你脸上有米粒。说罢就凑上前去,用手捧起浅学姐的小脸轻轻一抹...
"嘭"的一声,邻座忍无可忍的眼镜娘甩开闺蜜紧紧按住的手就站了起来。紧接着,我桌上的饭盘被掀起,径直泼向浅学姐上半身。咖喱汤和菜汁将其诱惑性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,bra若隐若现。
我寻思着要不要演到最后,诸如假装心疼关心一下浅学姐劝一下架之类的。但事态出乎预料惊人地沿着我的剧本进行下去。
浅学姐和眼镜娘已经开始互掐了起来,前者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,果然只是炒人设的逢场作戏而已吗?后者则大呼小叫着"学校的小哥哥资源都被你勾引完了,以后还怎么看他们谈恋爱"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,感觉和想象中有所偏差啊...她的闺蜜也从劝架过渡到了组团互掐,正在互相揭短。
女人啊。
是的。
以上就是我的计划。
如果时间倒流再允以慢放,会看到我煽动邻座的愤怒、不爽情绪。在她站起来的一刹那,不慌不忙地松开了饭盘的手,使它飞向非气早已蓄势待发准备向其倾泻的那个目标。
路人只会看到愤怒起身的眼镜娘和忽然飞到浅学姐脸上的饭盘。虽然当事人可能会迷惑自己并没有如此过激行为的念头,大不了只是一句想当然的"手不受控制地泼了过去"、"反正本来就想这么做好久了"的事。
重点仅仅是勾起他们的争执,完完全全地作为非酋无可奈何的替罪羊。
我惭愧地低下头,随后
不知恬耻地咧开嘴
笑了
真是的。
这和以前有什么区别?
人类丝毫不敬畏就存在于他们身边作祟的神秘力量,以"巧合"、"迷信"、"玄学"为借口幌子怠惰度日,这是无法改变的劣根性。
当然,更卑劣的自然是我
裴无晴
阴险的家伙
傲慢的家伙
单纯到可怕的家伙
将降临于其他人身上则为灾祸不幸的非气视为日常,甚至当做玩物;目中无人地将所有人当做附庸,仅仅成为逃避险境的挡箭牌;毫无自私自利者的自觉,不假思索地拆解他人的生活换取安宁,却能以戏言和插科打诨糊弄过去,甚至使自身信以为真的谩言家。
这种人,这样的人。
真的是极度的...
"真是崩坏啊。"
将心声托出的,起伏不大的甜美声线。我的大脑顷刻间趋于殆机,僵硬着笑容将目光投向声源。
...你?
眼镜娘的那一桌上,唯一未参与争端的,超凡脱俗的女性,此刻正安然享用着秋刀鱼。
不,不应该称为女性才对。因为压根跟记忆中的形象完全重合,准确来说是完全没长个。
青蓝色的长发宛如灵动的丝带,披肩却似如跳跃。刘海下依然是直面方能予人以窒息之感的,碧蓝色秀美眼眸。此刻,它直视着我,仿佛洞穿一切。
以及,只有非酋才能感受到的,与本尊完全相反的一股气场。at立场全开级别的欧皇之气。
就此,我与她的故事展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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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一生裴无晴,下半学期转学的第一天。今天,也是非气满满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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